Nor Black or White

　　話說六月二十五號，我一醒來看到網路上的新聞，還只是Michael Jackson送醫急救，沒過多久便宣告他與世長辭。其實我一開始以為這是他宣傳告別演唱會的手法之一，因為今年三月，他才跌破眾人眼鏡地宣告要舉辦50場演唱會，唱完便金盆洗手。其實在90年代末，他的聲勢便下滑，千禧年以後，每回出現幾乎都是負面消息，先撇開他的身體狀況不談，這五十場演唱會，還有以前的票房嗎？這是我最先懷疑死訊造假的原因。
　　隨著出現的報導越來越多，可以確定King Of Pop是真的掛點了，輝煌燦爛的一生就此終結，也令許多成長在在80年代，這個流行音樂的黃金年代的聽眾，包括我，感到無限的唏噓。隨著辭世後許多關於他的報導，我們大家都知道他五歲時和兄長們組成Jackson 5登台獻藝，1979年他離團單飛，發了Off The Wall這張專輯，自此踏上璀璨的巨星之路。
　　我對這位巨星的最早的印象，是1991年Dangerous的這張專輯，班上有同學帶了Walkman和錄音帶來，播著專輯當中的"Black Or White"。當時我還沒開始聽西洋音樂，英文也很差，聽不懂他在唱啥，也不知道他其實是黑人，只是覺得音樂輕快、MV酷！那支MV到現在看還是很精彩，從一開始找來小鬼當家（Home Alone, 1990）的Macaulay Culkin客串，到穿梭在世界各地，和不同膚色、不同文化的舞者共舞，到最後甩頭變臉，還是百看不厭、不退流行。甩頭變臉的把戲，先是被白花油學去，後來又被愛蘭德斯拿去用，可見這隻MV拍得多深植人心，只是MJ不知有無收到版權費。
　　1993年他首度來到台灣，造成轟動，為避免周邊交通大亂，附近的學校還提前下課因應，能在台灣造成這樣效應的藝人，他恐怕是空前絕後的一人。我沒記錯的話，當時舉辦了兩場，當時台灣舉辦的大型演唱會屈指可數，Michael Jackson讓台灣觀眾見識到他的舞台魅力，也讓當時幼小心靈的我，見識到娛樂事業的操作手法！（當時我聽到Michael在舞台上的一舉手、一投足、一甩帽、和歌迷擁抱，甚至微笑、流淚，都是事先經過精心安排算計過的，心中只有"哇！"一聲，套句現在的說法，真是ㄉㄧㄠˇ）。
　　台灣再次掀起Michael的風潮，是在1996年，他又來台舉辦演唱會，為他的History世界之旅進行宣傳。也談一下History他的歷史這張雙CD專輯，這是我第一次買他的專輯，嚴格來說這是新歌加精選，第一張CD收了他的十五首名曲（包含Billie Jean、Bad、Thriller這些紅到發黑的歌），第二張才是全新創作。第一首主打單曲是他和妹妹Janet Jackson合唱的Scream，砸大錢拍MV，宣傳的聲勢驚人，但樂評評價卻不高，被說是Smooth Criminal + Jam + Janet的聲音，哈哈。除了Janet以外，還有其他名人跨刀，像是後來也掛了的Notorious B.I.G.，Guns 'N' Roses的吉他手Slash，還有NBA明星中鋒Shaquille O'Neal。這張專輯我最愛的是"They Don't Care About Us"，不過最有話題的是R. Kelly幫他寫的"You Are Not Alone"，當時他偕同新婚妻子貓王之女Lisa Marie Presley三點不露全裸入鏡，嚇掉大家下巴。我記得當時在給我哥的信中，還寫道"他以為他們是成龍和葉子楣嗎？"
　　雷鬼教父Bob Marley說過，One good thing about music, when it hits you, you feel no pain.。我個人以為，流行音樂的美好正在於，當聽到某段旋律時，馬上就能回想起那段時光。因為Michael的過世，也讓很多人回憶起美好的八零年代。當History蔚為風潮時，我還是高中生，班上同學只要有人開始學他那招牌的嘶吼，一開始「啊嗚」，後面自然就有人接上高八度的「嘻嘻」，還學他那傾斜四十五度的舞步，只是沒辦法獨立完成，都需要後面有人拉住。講到傾斜四十五度，當時沒人知道怎麼辦到的，但後來也解密了，是靠著特製的舞鞋及特殊舞台設計，讓一根棍子從舞台上伸入舞者的鞋子裡，支撐舞者的重量。這個"秘密"現在維基百科也找得到了，有興趣的可以自己去看看。
　　也是從History這張專輯開始，我和我弟開始去找他以前的專輯來聽，雖然他所有名曲當中我最不喜歡"Bad"，但那張卻是我最喜愛的專輯。我弟甚至還去向他有買Michael Jackson舞蹈教學錄影帶的同學，學會了Moonwalk的舞步，回來也教會了我，哈。只是我在家試過幾次，被我媽譏為控制線纏在一起的傀儡後，就不再自取其辱了。
　　美國時間七月七日，台灣時間七月八日凌晨，Michael的追思音樂會在加州洛杉磯Staples Center
舉行，許多名流現身，表達對他的追思。因為他近年沒有新作問世（最後一張錄音專輯是2001年的Invincible），出現的總是負面消息，像是整容整到鼻子消失、孌童案出庭、把小孩抱出旅館窗戶的欄杆外……，幾乎讓我們忘了，曾經，古裡怪氣的過氣巨星，有這麼叱吒歌壇的風光歲月。許多藝人說，Michael Jackson的音樂給了他們多大的啟發，運動明星Magic Johnson和Kobe Bryant說，因為他的成功，改變了社會大眾對黑人的觀感，使得黑人在各領域的逐漸被接受。曾在Unplugged專輯中翻唱過Jackson 5歌曲的Mariah Carey，再次和搭檔Trey Lorenz演唱"I'll Be There"，曾被視為是MJ接班人的Usher也獻唱"Gone Too Soon"，這首原本寫來感傷早逝愛滋病童的歌曲，在葬禮上演唱，同樣也讓聞者心痛。
　　葬禮結束後，一切的紛爭還未止。遺產的分配、小孩監護權的爭奪，家屬們也懷疑MJ死因不單純，恐怕並非用藥意外，而是被蓄意謀殺。有些事也在他死後為他平反，由於他那張整到爛的臉，以及日益慘白的皮膚，外界總以為他想當白人才讓自己"漂白"，死後證明是由於患有白斑病，一開始是在手部發病，為了遮掩才戴上白手套，沒想到反而成為他的一項特色。其中一件孌童案的主角，也在MJ死後才翻供說當時是受到父親的指使，才做出對他不利的證詞。甚至還有傳記作家出面爆料說，MJ其實是個同性戀。
　　流行天王留下的不同面貌，對好事的媒體來說，也許是寫好幾年都寫不完的報導。但也許對天王本人來說，就如他在歌詞裡頭寫的：But, If You're Thinkin' About My Baby It Don't Matter If You're Black Or White。他的音樂跨越不同類型、征服不同種族，他的形象也超越黑白，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不黑不白，成為一個年代共同的記憶、流行文化的代表人物。

　　最後放上We Are The World的"世紀大合唱"，在1985年，為了人道救援伊索比亞饑民而作的曲子。當時很紅，我對歌曲依稀還有點印象，更記得的是因此伊索比亞在我們的印象中，從此就等於飢荒的代名詞。當然此時該地已非昔日景象，而這樣"眾星合唱"的模式，不管在台灣還是在其他國家，也起了一個好的示範。台灣之後也有了羅大佑詞曲的"明天會更好"、及眾人之力創做的"歷史的傷口"，及抗SARS時的勵志歌曲"手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