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忘記是星期一還是星期二，零傳來email，邀請我和茉莉去參加星期六在國家音樂廳舉辦的雲門感恩茶會。雲門舞集在淡水八里的練習場地在今年二月時付之一炬，零有捐款，是以收到一張邀請函，可以攜伴參加，所以零就邀了我們一起前往。原本茶會有兩場，一場在下午兩點，一場在五點，零原本受邀參加五點的那場，但據說那場參加的人數不夠多，於是取消，所有的人都參加下午場的茶會。
下午一點半，我們約在捷運中正紀念堂站五號出口，再一起走到國家音樂廳。一進入會場，便受到雲門舞者們親切熱情的接待。我們進入會場的時候，正好看到記者們訪問宏碁的創辦人施振榮，簽到完後，還看到前中研院長李遠哲到場。
兩點的時候，茶會準時開始。一開始是雲門創辦人林懷民講話，從一把大火談起，再講到國家補助的種種法令限制等等。接著是雲門舞者表演「行草 貳」精華篇。本以為我坐得近走道，前面沒有人頭阻擋，可以好好看表演，誰知攝影記者檔在前面，只得和零和茉莉商量向右挪一個位置，從小縫隙中窺視舞者們精湛的舞技，即便如此，看著舞者們以肢體演繹行雲流水的書法，我還是相當滿足了。接著有施振榮、申學庸（前文建會主委暨聲樂家）、殷允芃（天下雜誌創辦人）、李遠哲、黃碧端（現任文建會主委）等人致辭。人群中我還看到了敝公司的董事長，茉莉慫恿我上去告御狀(XD)。
致完辭後，是茶點時間。還沒來之前，我問零說，有沒有規定一個人可以攜伴幾個，如果大家把一家大小帶來，那茶點不就一下子被吃光了嗎？果然我想太多了，這是感恩茶會不是廟會流水席。其實這茶會現場可以容納的人還真的不多，我目測不超過100個座位，捐款的有四千多人，不知道為甚麼來感恩茶會的人這麼少（尤其是其中還有我這個寡廉鮮恥沒捐錢也跑來的），只能說台灣人大多是為善不欲人知的善良百姓(XD)。大家品嚐著精緻美味的小點心和飲料，也有人就去找名人們合照。合照率第一名的當然就是林懷民先生，不過我們三人都太俗辣了，不好意思上去照相。
吃飽喝足(Orz)後，我們前往上星期五（7月11日）隆重開展的長毛象特展。本來不想這麼早去看，不過茶會改到下午兩點後，離晚間七點半在中正堂廣場的斷章公演，中間還有好幾小時的空檔，於是長毛象展就成了我們填時間的節目。七月十日前，用7-Eleven的iBon買套票，原本兩人四百元的全票，只賣三百元，所以我就利用下班回家的途中去買了兩張套票。也因為我們只有三個人，多的一張票，當場就在售票口以原價150賣給其他參觀民眾。開展後的第一個週末，人潮真是爆多。所幸秩序相當良好，大家都很守規矩地在展覽入口前排成S狀迂迴前進，沒人插隊，前進的速度也還算快。等了約半小時，我們就從S的最末端移到最前端，順利地進入了展覽會場。會場裡人更是多，狹小的空間裡頭人滿為患，簡直就像尖峰時間的捷運，雖然入口處的工作人員已經有在控制進場人數了，但裡頭人真的擠到我的前胸貼你的後背，不小心還會聞到一點汗臭味。除了兩頭從俄羅斯邦聯薩哈共和國運來的長毛象遺骸以外，主辦單位還借了其他珍貴的化石來展覽。不過我想大家最想看的，還是史前冰原巨獸的遺骸。擠在昏暗的展覽冰櫃前，穿過參觀民眾層層的腦袋瓜，我終於看到了兩團有如放在冰箱冷凍庫中許久的腐肉。其中一團完全看不出來是什麼(其實是一歲多的小長毛雌象「歐米亞空」（Oymiakon）)，另一個大一點，但我只能分變出象牙還有象頭，其他部份完全沒注意到，這就是大長毛象，四十多歲的雄象尤卡基爾（Yukagir）。裡頭讓我最印象深刻的，反而是當年日本愛知博覽會展出時，日本人依據Yukagir出土遺骸複製的塑像，當然我沒有看過真的長毛象，但那尊真的栩栩如生，眼神就像動物園裡的大象一樣敦厚，還有流目油。不知道為甚麼販賣紀念品的地方沒有出這尊塑像的縮小翻版品，要我可能會考慮敗一尊回家。
因為展覽會場裡頭不准照相，所以我也沒有拍什麼東西出來。倒是會場外，排隊的地方，有一尊充氣的長毛象，成為人氣最高的合照品。再度我也好奇為什麼紀念品店不賣這個，而是賣一些我覺得跟長毛象不怎麼像的飾品、T-Shirt、杯子等等，我只買了長毛象鉛筆素描的滑鼠墊、汽車貼紙還有明信片。我們大約五點的時候，離開展場，在中正紀念堂底下的藝廊逛著逛著，一邊走到音樂廳下面的春X堂用餐。當時五點半左右，只剩一個雙人座，服務人員問我們願不願意擠在雙人桌，加把椅子就好。有地方坐當然好，所以我們便開始了漫長的等餐過程，同時外頭等候的人也越來越多。我們等了大約要半個多小時，三人的餐才陸陸續續上完。可能我們點的都是麵食吧，這讓我們更狐疑，為甚麼看來這麼簡單的餐，也要等這麼久，不過就是下個麵，撈起來，加點肉燥這類的配料就可以端上桌，一般切仔麵攤五分鐘就可以完成。看到帳單更是令我們吐血，一碗麵60元起跳，一杯珍珠奶茶75元起跳，即便是在台北市的其他地方，一張孫中山就可以搞定了。至於食物和飲料的口味，只能說，一分錢一分貨這句話也是會有例外的時候。為了寫這篇文，我上網查了別人的食記心得，不知道為甚麼別人網誌裡的圖，看起來都比我們昨天吃的美味？基於相機鏡頭的膨脹效果，我可以理解為何照片裡的飲料比實際上大杯！
吃完晚餐，我們約在六點四十五分左右離開餐廳，這時廣場上已經擠滿了群眾。本想坐到階梯上，但階梯上已經擠滿了人，於是我們改前往廣場上席地而坐。感謝零從他們家撕來了兩張月曆紙，讓我們不用擔心弄髒褲子。由於下午下了一場大雨，雖然室外溫度依然高，但已經可以感受到些許清涼的晚風吹拂。觀眾人數眾多，但秩序真的很好，還沒開演前，雖然坐定的人群裡有些許騷動，但表演開始後，大家都坐定位，全場鴉雀無聲。一開始還是林懷民先生的致詞，大致上和下午感恩茶會差不多，但特別的是，把所有捐款人的大名透過電視牆跑馬燈跑過，全體雲門舞者和他本人，就這麼靜靜站在台上，和觀眾一起看著跑馬燈跑完。感謝完後，表演開始，演出已故編舞家伍國柱的作品「斷章」。
表演現場發的小扇子上面，寫著：《斷章》，原名Oculus，拉丁文原意是「眼睛」；或指眼狀窗孔，一如萬神殿大圓穹頂毫無遮蓋的圓窗口。或許伍國柱是想說：在層層束縛的生命裡，也可以看得到天光，看得到希望。
對於舞蹈，我是全然的門外漢，實在無法做出任何評論。我只好奇，不知為甚麼，編舞者愛用重複的動作充滿整齣舞作，連音樂也重複了。加上廣場上駢肩雜遝，腥臊汗垢的人氣，地板又硬，屁股超痛，我居然越看越心浮氣躁。我只能猜想，他想表達的是，人生即便外在風景不同，內在的經歷、掙扎都是差不多的，都是一直反覆地循環。這支舞有很多部份是男女兩人一組的表演，試探、閃躲、羞赧....愛情中的一切互動大概都包括在內。看到這段，我想大部分的人都會想起自己的愛情故事，而心有共鳴。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什麼元素，分別出通俗流行以及傳世藝術，看完這齣舞劇，我猜想應該是作品中觸動人心，連結個人生活經驗的部份吧？看到了影像、聽到了聲音，想到自己生命中的片段，觸景生情，時空莫名移轉。所以呢？優秀的藝術作品，應該是所有人共同的文化記憶，偉大的藝術家，也應該是一個時代的肖像。
看完舞劇，拖著疲憊的身體，搭捷運離開中正紀念堂。到了台北火車站，錯過了一班開往基隆的區間車，心中正在懊惱，想不到就在月台上，遇到以前的同事政偉。他當天參加工會的活動，才從宜蘭回來，正在台北火車站等轉火車回基隆。其實他家跟我家住在同一區，以前我還在三重的時候，他還沒搬來基隆。我回基隆以後，也是第一次遇到他。他是刻意錯過那班區間車，因為他知道緊接在後，往花蓮的自強號，會在松山或是南港就超過那班車。果真如此，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到了八堵，他太太開車來載他，也順便把我送了回家！我真是太幸運了！
今天從早到晚都非常幸運，也要感謝很多人。謝謝零邀請我們來參加這麼有意義的活動，也謝謝在長毛象售票口買我們多出來那張票的一家三口，最後當然還是要謝謝政偉和他老婆載我回家，不然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有公車。
這是文藝充滿的週末，也是汗流不止的週末。回到家洗澡的時候，換下來的黑上衣內裏居然有白色的結晶物，我想應該是汗水裡的鹽分，超可怕的。
零在Youtube發現文建會的報導影片，背景裡頭有我耶！
延伸閱讀：
長毛象特展｜沉睡18000年的史前巨獸
雲門舞集2/舞作大公開/斷章
《斷章》音樂大公開
SO WHAT?! - [展演] 斷章
哆拉老師的又一天。 - 歲月斷章
我們最終都是孤獨的：雲門舞集伍國柱「斷章」
0 意見: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