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March 15, 2014

參加臉書上留言抽電影票的活動,很幸運地抽中了,於是便衝去華山光點看這部《沙林傑》Sallinger。
J D Sallinger最有名的作品是《麥田捕手》The Catcher In The Rye。台灣人大概是太愛棒球了,雖然書名裡有捕手,但其實通篇跟棒球一點關係也沒有,對岸中國翻成《麥田守望者》,是叫為符合內文的譯名。書裡Catcher的由來是這樣的:
Anyway, I keep picturing all these little kids playing some game in this big field of rye and all. Thousands of little kids, and noAnnotatebody's around--nobody big, I mean--except me. And I'm standing on the edge of some crazy cliff. What I have to do, I have to catch everybody if they start to go over the cliff--I mean if they're running and they don't look where they're going I have to come out from somewhere and catch them. That's all I'd do all day. I'd just be the catcher in the rye and all.有那麼一群孩子在一大塊麥田裡玩。幾千幾萬的小孩子,附近沒有一個大人,我是說—除了我。我呢。就在那混帳的懸崖邊。我的職務就是在那守望。要是有哪個孩子往懸崖邊來,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說孩子們都是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兒跑。我得從什麼地方出來,把他們捉住。我只想做個麥田捕手。
第一次讀麥田捕手是我國小六年級的時候,當時渾沌地看過,沒留下啥特別印象,只覺得是個無賴少年的自言自語。後來再讀就是高中的時候了,再讀之後,超級喜歡,簡直就是我的心情寫照啊。我想,Saillinger創造的Holden Caulfield,是苦悶青少年的寫照,覺得自己被所在的環境困住,一無所有,只有虛幻的夢想。我很可以體認Holden心中的混亂及虛無,Holden的混亂,來自於世界實際上的樣子,和他認為應該的樣子之間的差距。他的虛無,來自對未來的茫然。但是,他骨子裡還是一個充滿理想主義的人,否則他不會擦去學校附近牆上的髒話,只因為不想讓小孩子們看到這樣的汙言穢語。
這部紀錄片是以訪談的方式,從沙林傑的傳記作家、長年好友、出版商以及諸如Martin Sheen、Phillip Seymour Hoffman和Edward Norton等名人書迷的談話中,拼湊出他的一生。和Holden Caulfield很相似的是,他出身自紐約的富裕家庭,十五歲時被父親送進軍校,大學讀了好幾間但都輟學,直到在Columbia University School of General Studies的寫作班裡遇到了Story雜誌的編輯Whit Burnett,他才算發現了畢生的志業。在Whit Burnett的鼓勵下,Sallinger完成了三篇短篇故事,其中一篇叫做The Young Folks的文章還被刊登在1940年3、4月號的Story雜誌上。這樣的起步雖然很不錯,但他並不以此為滿足。當年文青的指標是New Yorker紐約客雜誌,於是Sallinger也以文章能被該雜誌刊載為奮鬥的目標,但是陸續投了好幾篇都石沈大海。直到1941年終於有短篇小說被選中了,以為從此聲名鵲起可以平步青雲時,卻發生日本襲擊珍珠港,美國宣布參戰的爆炸消息。所以他的文章也一直拖到戰後才真正被New Yorker刊登。
Sallinger也投入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戰事,他加入的是反情報部隊,負責審訊戰俘以及平民。他也參與了諾曼第登陸,紀錄片裡,他的戰友表示,他還帶著《麥田捕手》的頭六章參戰,他說,唯有這樣才能活下去。而且有時候他的同袍還得因為他文思泉湧而暫停路邊,等他寫完後才能繼續趕路。由於在戰場上承受龐大的精神壓力,他最後住進醫院裡,還因此完成一篇叫做"I Am Crazy"的文章。
戰後,他持續創作短篇故事,"A Perfect Day for Bananafish" 亦刊登於New Yorker雜誌,還麥出了一部小說的電影版權。1951年出版了《麥田捕手》,他的名聲達到最高峰。這部片裡講到,一開始沙林傑找的出版社編輯建議他重寫這部小說,因為男主角簡直就瘋了。沙林傑聽了非常生氣,馬上衝出出版社大門,因為主角Holden Caulfield就是他的化身。後來這本書由Little, Brown and Company於1951年,甫一出版即叫好又叫座,但他卻於1953年搬到新罕布夏州的Cornish小鎮,逐漸退出公眾視野。即便如此,早年其實他並非過著隱居的生活,紀錄片中,街坊鄰居談起他,仍然像是談起一位每天都會見到的熟人。
不過,對他的小孩來說,父親就遙不可及了,他的女兒Margaret於2000年出過一本回憶錄Dream Catcher,形容他和子女的關係疏離。Margaret說道,她對父親的記憶,只有他成天把自己觀在一間專門拿來寫作用的房子裡,而她只能在外觀望,不得其門而入。這部片有蠻大的一部分,是在講Sallinger的私人生活。在他還沒參戰之前,他曾和劇作家Eugene O'Neill的女兒Oona O'Neill交往,Oona在沙林傑仍在歐洲戰場時嫁給了卓別林。戰後,沙林傑娶了前納粹份子Sylvia Welter,但當兩人回到美國時,兩人卻以分手收場。在1955年他36歲時,娶了Claire Douglas,雖然這段婚姻帶給他一女一男兩個小孩,但12年後仍以離婚收場。後來他在報紙上看到一個年輕耶魯大學女學生Joyce Maynard的文章後,寫信給她,後來兩人同居10個月後也分道揚鑣。之後Sallinger往來的對象都是年齡和他相差非常大的年輕女孩,也許,在她們的身上,他才能找到未經世事污染的純真,也呼應他作品純粹的理想主義。
Joyce Maynard現職為作家,也出現在影片裡,說Sallinger把他的文稿鎖在保險箱裡,文稿非常厚,約有好幾本書的量,但從來沒人知道何時會出版。片尾字幕說,這些作品將在2015年後陸續出版,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我們有機會看到《麥田捕手》續集,或是Glass家族(A Perfect Day for Bananafish、Franny and Zooey等)的故事。
凡是對現實生活不滿的的,或是身懷理想主義的年輕人,很難不被《麥田捕手》吸引。雖然我並不認為Holden Caulfield是個反社會者,但這本書卻被某些反社會者拿來當做行凶的藉口。刺殺John Lennon和John F. Kennedy的兇手都聲稱受到這本書的影響,對於這樣的結果,我猜想Sallinger是相當無奈的,也或許這是他後來不再公開發表作品的原因之一。因為他的作品無論如何都會被誤讀,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捕手,每個覺得被他的書深深影響到的讀者都會打擾他的生活,只好遠離公眾視線,只好等過世了,不會被打擾了,再把作品出版。
也許這就是我最想要的結局。人生不就該是這樣嗎?寫一本傳世之作,然後隱居起來,與世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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