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September 27, 2006


  週休兩日,再加上自己請假的兩天,總共四天。兩天在外頭趴趴走,一天在家上網,終於有一天留給自己讀點書。讀的是傷心咖啡店之歌。
  作者朱少麟以此書一鳴驚人,而我卻是從「燕子」認識她。可能我自己本來就偏好第一人稱的小說,作者流暢的文筆也催化了我閱讀的幸福感,燕子是我大二那年美麗的一次閱讀經驗。看完燕子後應該打鐵趁熱就接著看傷心咖啡店之歌,這樣就可以趕上大三西洋政治思想史上對自由主義的辯證,諸多疑慮,以及其他好書佔據了我的閱讀進程,這本書就這麼擱著。直到大約要一年前了,作者出「地底三萬呎」時,出版社出了作者簽名版,我這才去把她這三本小說買來蒐藏。
  算一算時間,我大約三小時多就讀完了。有時候一本書好不好,實在不能用耗不耗腦力或時間去衡量。著有"如何寫出好人生"的作者William Zinsser就有一句名言:「作者寫的輕鬆,讀者就讀得辛苦;作者寫得辛苦,讀者就讀得輕鬆。」有些書艱澀難懂,但讀懂且看完後,有運動過後大汗淋漓的通體舒暢。而有些書看第一遍不知所云,勉強看第二遍,味同嚼蠟,讀完只有浪費時間受騙上當的冤枉。傷心咖啡店之歌是那種輕鬆上手,毫無阻塞的流暢節奏,然而看完以後,不像通俗讀物什麼都不留,只留下空虛。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借用一千年前李商隱的詩,總結我讀完的感想。雖然有人說馬蒂的死,有朝聞道夕死可矣的無憾,我還是不忍這樣的安排。也許從創作的角度來說,不得不如此,因為馬蒂這個角色實在沒得發展了,只能賜死她。書裡對自由的辯證,我只能佩服作者文筆的犀利以及對此主題拿捏的精確。海安和吉兒都是信仰自由的人,只是一個追求無所為而為,忠於自己的自由,一個追求群體和諧,達成個人神聖使命的自由。自由到底存不存在,讀者自去評斷。讀小說時我是完全站在吉兒這邊的,不過心裡卻嚮往海安派的行事風格。
  這些人博學得有如從圖書館的書架上下來,美麗得猶如從偶像劇中脫胎。不夠真實,但小說何必要真實?我要再年輕十歲,大概會為這本書癡狂,不過現在年紀大了,看書也就不這麼投入了。書裡吉兒對小葉說,讀書有分兩種,讀消遣的只要知道情節就好,但讀增加智慧的,至少得讀三次,第一次大略看過,知道作者如何想,要表達什麼即可,第二次和第三次卻要字句辯證,到最後能用自己語言說出來,那這本書就算丟了也無所謂了。這話說得真沒錯,以後可得好好加以應用。以前也不是沒這樣做過,但那是拿來應付考試的,看來以後得把這招用在讀書上。
  有些書讀完後是拿來膜拜用的,而有些書讀完以後會恨不得是自己寫的。我相信只要在大都會掙過工的人,都可以在這本書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和慰藉,也會有過書中人物的掙扎和類似的念頭。當年我也曾(故作)帥氣,頭也不回地,離新店像是倉庫的偽外商真台客公司揚長而去,期盼像「穿著Prada的惡魔」作者一般,寫書來報復自己的前東家(那時這本「惡魔」還沒出啦),但至今仍大部分卡死在腦袋裡。青春叛逆的念頭原是值得書寫的,想得永遠比寫得多,也就只能在別人的生花妙筆和清晰思路中讚嘆和惆悵了。
  
  在外頭跑的兩天裡,像是到了另一個世界裡去,本來以為該放棄的夢想,又這麼被鼓舞了起來,還是從陌生人口中給我的希望呢。這事也不知該如何開頭,有緣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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