搔了卻止不了癢－我看《瓦舍說金庸》

今年二月的時候，我收到相聲瓦舍的簡訊，說他們推出新戲《瓦舍說金庸》了，2月24日到26日會員購票。金庸的武俠小說排遣了我許多苦悶的青少年時光，瓦舍的段子讓我工作閒暇笑聲不斷，於是我設好行事曆，預定在2月24日中午年代售票一開放的時候就要搶到好位置。
就像很多事情一樣，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當天工作稍微一耽擱，手邊空下來，再連上售票網站時，已經將近十二點半，假日的票，幾乎都訂購一空。勉強看到4月19中午還有位置，就定了下去。
訂了票之後，我才收到相聲瓦舍寄來的文宣，裡頭有團長馮翊綱先生的一封信。大意是說，相聲瓦舍與遠流出版社結盟，以金庸小說為主題，進行創作，推出新戲《瓦舍說金庸》，地點很有哏地就選在華山藝文中心，跟各路好漢們一起華山論劍。信尾說，農曆年時，網路及各家新聞媒體瘋傳，諷刺eTag的《姨太太》，便是出自此戲。這讓我更期待了。
相聲瓦舍的作品，我之前去看過《宋百百的演藝人生》以及《飛魚王》，裡頭的段子也是舊作小改的集合。這次是全新的作品，既然金庸都授權了，於是我非常期待這場官方認可的吐嘈大會。
其實在瓦舍之前的作品裡頭，也略有提到金庸的作品，比如《東廠僅一位》，就提到過明朝和明教的關係，以及新解《獨孤九『賤』》。金庸的作品不管是透過自身還是影視作品的改編，已是普羅大眾的共同語言，但是這齣《瓦舍說金庸》，似乎害怕觀眾不熟悉金庸的作品，笑點幾乎都在影視作品的改編上。當然觀眾對於笑點還是很捧場，畢竟這些影視改編的作品也是伴著我們成長的回憶，但是對於熱愛原著的人，像是我，難免有沒搔到癢處的遺憾。
上半場的故事主軸是一場商業活動「比『五』招親」，下半場故事的背景是在瓦舍作品中時常出現的眷村。這兩個故事給我的感覺，都是「神展開」，堪比卡通「探險活寶」(Advanture Time)。當我離開華山烏梅廠之後，才突然想到，編劇並非怕觀眾對金庸小說不夠熟悉，恐怕是對於金庸原著缺乏共鳴。瓦舍先前有一齣《竹林七嫌》，改編自日本小說家芥川龍之介的《竹藪中》，國人對於金庸的熟悉程度想來應比對《竹藪中》來得多，但編劇還是大膽地把它編成相聲劇，重點是還很好笑。個人覺得瓦舍最經典的段子《戰國廁》，透過眷村裡的一座公廁，巧妙地和中國歷史連結，聽完之後，朝代興衰也都背下來了。相聲瓦舍以往的劇中時常出現「以古諷今」、「針砭時事」的橋段，但這次與時事的連結，卻讓我有摸不著頭緒的感覺，拿襄陽圍城比做群眾包圍警察局，那方局長豈不成了郭大俠？耳朵長毛的這個哏，大概是被先前他們用來討論服貿議題的《把服務做好，市場就是你的》用過，再次出現在這裡，觀眾也笑不出來了。其中一段馮翊綱邊碎碎念走下台，燈光一暗留下宋少卿一人獨自坐在台上的換場，照理講是一個段落的結束應該給點掌聲，但此時的氣氛，卻讓我猶豫該不該鼓掌。四周也沒有掌聲，可能其他觀眾也和我一樣躊躇，氣氛乾冷堪比2011年兩人在金曲獎上的《金曲僅一位》的表演。
話說，觀眾對於金庸作品影劇改編的熟悉度，也不是就有沒有年齡代溝。劉松仁版的天龍八部、劉德華版的神鵰俠侶、趙雅芝版的倚天屠龍記，已經不屬於我的年代，我都是在之後綜藝或新聞節目的回顧中，仰望他們的風采。中場休息時，後面幾個二十出頭的觀眾，就在討論，靈山神劍、嗶波還有靈芝草人到底是什麼，還有人說是趙雅芝演的。靈芝草人出自靈山神劍，嗶波出自浴火鳳凰，這兩齣都是潘迎紫演的。潘迎紫跟金庸的關係，是因為她也演過小龍女。我居然答得出來，也真是夠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