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September 13, 2004

  九月十日下午,我因為補休不夠,所以決定晚上留下來加班四小時。加完班已經晚上十點了,我準備回三重的租屋處,洗個香噴噴的熱水澡之後,好好休息一晚,因為隔天還要上班。要離開辦公室前,室友來接大夜班,她只跟我說外頭雨下得很大。我想雨大頂多回家後褲子溼掉,沒什麼大不了。離開辦公室才知道大事不妙。
  公司附近還沒有積水,但走到天台廣場附近,騎樓下就已經站了不少人。我本來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等到要過馬路才發現地上全部都是積水。起先只是路邊排水溝的水退不了,馬路上還可以看到路面。我想等雨小一點,水退了就可以回宿舍,等了約十分鐘,水越來越高。我看情況越來越不對,馬上決定回基隆。
  台北橋下,之前艾莉颱風淹水的地方再度淹水,大約到足踝。要我勉強涉水過去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一點也不願意犧牲我的麂皮賽車靴。隔天我早上八點半就有班,算一算我早上六點就要起床了,平時我一定不願意,不過如果淹水和早起讓我選,我還是寧願犧牲睡眠。
  走到公車站牌那邊,不到一百公尺的路,我膝蓋以下的褲管幾乎全濕了。公車站牌沒幾個人,我心中不免擔心,這麼晚到底會不會有車。運氣不錯,不用十分鐘,就來了一班往基隆的國光號。我撘上車,車上的冷氣讓我全身一直發抖。車經過台北橋下,我看水淹的狀況,以我的目測,大約淹到足踝。交通在台北橋下邊打了一個小結,還好過了台北橋之後就順暢多了。南京東路沿途也有不少人等車回家,大約開到環亞那裡時,座位已經滿了。有人要上車,司機說今天因為下大雨淹水,班次大亂,後面還有車。可是等車的人才不管這麼多,即使用站了也堅持要上車。如果是我,我也會堅持要上車,畢竟那時已經要十一點了。
  回到基隆,已經錯過最後一班公車。這時,街上全部都是攔計程車的人。這時我媽打電話給我,問我到基隆了沒。我說到了,正在攔車。我媽給了我計程車行的電話,我撥去,電話的另一邊聽起來像忙成一團的樣子。計程車行的小姐問我在哪裡,我突然答不出來,只好去看路邊已經關門的店的門牌。報了地址後,對方也告知我計程車的車號。不久後,計程車出現了,邊開邊看路邊門牌。在我之前有個小姐,手一攔就要上車,我馬上說:「小姐,不好意思,這車是我叫的。」對方也很識相的就離開。
  我鑽上車時,背部已經濕了。路上已經有少許地方有積水,載我的司機頗健談,我們開始聊起來。司機說,從來沒有一個晚上這麼多人攔車,真是太爽啦,他多跑幾趟就賺翻了!我說,是因為大雨打亂台北回基隆的車,讓這些通勤族全都錯過了最後的公車。司機說,對啊,溫室效應快要讓台灣變成電影"明天過後"的場景,整個台灣被水淹沒,只剩台北101的塔尖。
  司機說他今天之前在路上跑的時候,看到有消防車往我家那區過去。我在納悶,莫非基隆河氾濫。雖然我家地勢較高,但也難免擔心。果然外到我家時,就看到路邊的消防車,還有聚在一起的民眾。我從車窗外看,已經看到水了,好可怕。
  回到家,我弟放假回來了,我們全家也還沒睡。我們一起看新聞,台灣這時候已經有很多地方都淹水了。我回房間洗澡,看到我之前訂的數位相機,也在這風雨飄搖的時刻,來到我手中。本來我應該興奮地拿出來好好把玩一番的,不過,我實在累斃了,上了十二小時的班,又折騰了好久才回到家。
  躺在床上,與一陣又一陣,我就在規律的雨聲中睡去。
  星期六一早,打電話去火車站問,火車已經停駛。我只好又搭國光號。好在是星期六,一般學生跟上班族不會出門,也才讓我順利地到辦公室。基隆河幾乎已經滿了,河邊的綠地就只有剩靠近堤防的一點,差一點點就要氾濫。我心裡暗自估算,如果豪雨再下個半天鐵定氾濫。到了三重,積水也沒有退去。同事中有人住在新莊的,也因為水淹及腰無法出門。
  那天上班超級累,真不想回想那天。
  晚上回到家又看到一個嚇死人的消息:又有颱風形成了!就在台灣的東方,預估雨會一直下,下到星期一。天啊,如果照這幾天的下法,基隆河的水可能星期天下午就淹到我家了,我要建議我爸買一艘橡皮艇,已備不時之需。
  所幸之後雨斷斷續續,再也沒有出現暴雨一連下一整天一整夜不停的現象。不過我家附近的抽水站淹水了,上了新聞,標題叫做"大水沖垮龍王廟"。地上一堆泥巴,慘況只比納莉風災好一點。
  今天我又回三重上班,原本淹水的地方又恢復正常。只是不知道是否往後一下大雨,大家就得提心吊膽,擔心又淹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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