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August 10, 2002

  接近中午的時候去買Pizza,店員跟我講要等二十分鐘,我想乾脆去逛書店消磨時間。最主要的目的是去找一本書─"信仰或非信仰" ( In Cosa Crede Chi Non Crede ? ) ,這本書我是在誠品讀書節的廣告單是看到,一看到作者之一是我最愛的Umberto Eco,馬上就吸引了我的注意。仔細在看發現這是一本紀錄他和米蘭教區總主教Carlo Maria Martini的對談,談的是宗教信仰。這下我非得買一本來看不可了。
  初識Eco是他的"傅科擺 ( Foucault's Pendulum)",厚厚的一本書,裡面幾乎都是人的對話,還有一堆的資料,不管是歷史的,物理的,數學的...一大堆聽都沒有聽過的人名和事件,根本也不知道是真的還假的。要是現在的我,一定沒有耐性把這個聖堂武士暴力團的故事讀完,幸好當時剛考完大學聯考,閒閒沒事就在等放榜的這段期間之內,把這本有夠難讀的用力的讀完。讀到最後,故事進尾聲時,一切真相揭曉,我也被帶進不管是閱讀小說,還是在思考上的一個新的境界。
  讀完"傅科擺"之後,我回過頭去看他的成名作"玫瑰的名字"( The Name of Roses )。也許是經歷完深奧沉重傅科擺的洗禮,再看這本以中世紀修道院謀殺案作為背景的偵探故事,就覺得輕鬆很多。我是在學校的宿舍裡讀完這本書的,每當室友都沉入夢鄉時,一盞孤燈辦著我,穿越時空到十四世紀的義大利半島,跟一個英國修道士以及他的日爾曼見習僧一起解開一系列殺人案的真相。日後我對很多事情的看法,基本上都受這兩本書直接和間接的影響。但是影響最深的其實是對於寫作者以及讀者角色之間的思考。
  雖然對我來說這是一個比"傅科擺"更叫我震撼和驚艷的閱讀經驗,但是事後當我第二遍去讀"傅科擺"時,我發現它其實是比"玫瑰的名字"在內容上更深入,而且在藝術技巧上更為成熟的作品。"玫瑰的名字"是在說故事,但是"傅科擺"已經像是由一堆資料巧妙堆砌而成,揉合真實與虛構的研究報告了。
  Eco的作品不只考驗讀者的智慧,最直接的,是考驗讀者的記憶力。就像他在"傅科擺"前面說到的"此處隱藏的,會在他處揭露",要是有一個地方漏了,再接著下去一定會看不懂。看他的書要很專注,如果是一般把讀書當作消遣的人一定吃不消,就算是習於看推理小說的人也是一樣。看Eco的書,套句張大春說的,有一種解謎的趣味,但是這種解謎和看一般的推理小說不同,大部分的人看推理小說不是要動腦筋,只是要消磨時間而已,看他的書就像是讓大腦跑一場馬拉松一樣的累,但是跑完之後有一種筋疲力竭的快感。
  不過到了他的第三本"昨日之島"( The Island of Yesterday Before ) 時,我看了兩遍,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是說文字難懂,文字非常好懂,比"玫瑰"更順暢,難懂的是我實在不知道他要表達些什麼。通常我如果看一本書第一遍看不懂時,我會再看第二遍 ( 第二遍時就懂了) ,但是昨日之島是我第一次看第二遍還是一頭霧水的書。我還一直再猶豫要不要給它第三次機會。但是搞不好其實這本書就是沒什麼意義的,那我就不要像"傅科擺"裡那些聖堂武士的傳人一樣自欺欺人了。
  之後又讀了Eco的其他雜文─"帶著鮭魚旅行" ( How to Travel with a Salmon ? ) 這本書我當初花了要五百大洋買了英文本,但是我才看了兩三篇之後,中文本就推出了。我後來也買了中文本,並且慶幸我買了中文本,因為中文本多了很多注釋。要是我自己一個人看英文本,打死我也不會自動去查這些古怪典故的由來。感謝中文翻譯,替我省了不少麻煩....這不是本嚴肅的書,老實說,還真是有趣啊!有好幾次我看著看著就哈哈大笑,裡面有很多Eco式的獨到見解,至於是妙論還是謬論,那就見仁見智了。不過後來的"誤讀" ( Misreading ) ,不知道是不是我變懶了,翻譯變差了,還是這本書本來就不好懂的關係,我看了一半就束之高閣。可能要等我真的有閒有興致的時候,才會再翻出來看吧!
  我本來要發表我對"信仰不信仰"的讀後心得,不過已經變成"我的Eco經"了。光是這樣就已經打了這麼多字了,我還是明天再談我的讀書心得吧!